作者:陳絢忻

這一切經歷都是神牽著她所留下手心的溫度,是神陪她一路走過的腳印,是她對神的信心所綻放的花朵。

我也是後來才知道,母親當時剛從新加坡神學院畢業,回到家鄉跟相戀了7年的父親結婚時,她向神求了一件事—不需赴海外的安定生活。

出發

因著神的呼召,父親和母親抱著還是寶寶的我、拉著哥哥初次來到台灣,接著回到馬來西亞度過短暫的2年,又來到台灣待了短短3年,接著去到新加坡度過了5年時光,便第三度來到台灣直到現在。可想而知,這樣的經歷與母親當時所求的「不需赴海外」和「安定」相差甚遠。我個人是認為神應該不會那麼粗心大意,把母親預訂的人生藍圖畫得這麼歪才對。

不論在哪裡,母親總是母親。總是精心設計三餐的菜色,總是願意聽我和哥哥說學校發生的事情,總是默默查許多升學相關資料,總是為我們禱告那些我們自己都不記得要禱告的事情。也許因為母親總是母親,我才沒有發現她的黑髮有了若隱若現的白色髮絲,沒有注意到她手背的皺褶和指腹的繭,沒有察覺她變得比我更矮更瘦。

2013年,在新加坡的某個夜晚,父親和母親面有難色地向我和哥哥坦言母親被檢查罹患肺腺癌前期,需要進行手術和化療。我不記得他們其他還說了什麼,我甚至不記得我有沒有對上帝生氣。好像有人哭了,但我不確定是不是只有我。去探望術後的母親時,氧氣面罩幾乎遮住她蒼白的臉,我只看得清她瞇著的雙眼。父親的手摸了摸她的頭,動作之輕且柔。她從來沒有那麼虛弱、那麼易碎。

治療告一段落後的又一個夜晚,父親和母親面有難色地提出再度搬遷到台灣的想法。那時我才進入好不容易考上的中學就讀一陣子,哥哥再過一年就會從中學畢業,我們已經喜歡上了新加坡的生活,也有了親近的朋友和老師。又要道別,又是分離。「上帝必定賜我們更好的生活!」早已空蕩蕩的住家客廳裡,母親的手放在我和哥哥的肩上,這麼說道。或許是離傷佔據了我的知覺,我才沒有感受她的手也同我緊閉的唇,微微顫抖。

我也是後來才知道,原來在母親安慰的話語和擁抱背後,小心翼翼地藏著不安與軟弱。

牽著

身為母親,需要面對的現實層面的問題多到難以想像,那樣的她想必焦慮不已,面對我們時卻不表露於外,而是給予我們笑容與溫暖,以及永遠的支持和鼓勵。「何處是我家?」「何處是終點站?」母親也和我一樣,懷抱著這些疑問。但是我們依靠著母親,母親又能依靠誰呢?

詩篇第三十一篇14-15節:「耶和華啊,我仍舊倚靠你;我說:『你是我的神。』我終身的事在你手中……。」詩篇第十六篇2節:「我的心哪,你曾對耶和華說:你是我的主;我的好處不在你以外。」母親在團契分享時,特別提及了當年婚禮上所使用的這兩處經文。「因為確信祢是我的神,終身的事皆在主手中,好處不在神以外,就憑信心走向未知的未來。」

我這才知道,原來母親的藍圖不曾畫歪,上帝不曾離開。這一切經歷都是神牽著她所留下手心的溫度,是神陪她一路走過的腳印,是她對神的信心所綻放的花朵。

不過,與我不同,母親一直都知道。


陳林碧玉師母小檔案

何時信主國中時期
屬靈生命中影響深刻的人陳世協牧師夫婦、我的良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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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喜歡的詩歌 當下受感動的詩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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